第18章 修罗场（1/2）

苏颜将人背进卧房，去了鞋袜外袍，小心地放到床上将手脚都摆好。随后起身去打了盆热水，浸湿软巾，将纪望舒的脸和手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免得人醒了之后难受。

纪望舒的手生的很是好看，苏颜一边擦拭一边想着，不像寻常习武之人的手掌那般宽大粗糙，纪望舒的手生的纤长白嫩，柔软却不失韧劲，许是因为勤于练剑，掌心和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十指像葱管、似葇荑，指甲圆钝红润，若说是像那未出阁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的手也不为过。

也是，自纪望舒临世也不过几个月，新生的躯体未经人世风霜，自然是细嫩的。

睡梦里的人少了平日的几分活泼和骨子里带着的清冷，倒是添了几分恬静乖顺。苏颜还是头一次这般仔细，这般认真地去描摹那人的面容。

受了酒气的熏染，带着绵绵的醉意，纪望舒脸上泛着春日里海棠般的淡淡薄红。长眉舒展，凤眸垂落，朱唇微启，梦语轻吟。

苏颜坐在床边，指尖轻触那额心鲜红的一点朱砂，看着那白皙的面庞，鬼使神差地伸手掐了一把。

手感不错，软软滑滑的，有些温热，比刚带回山庄时胖了不少……

咳咳，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苏颜连忙收回手。

还在睡梦中的纪望舒，不知梦到什么，突然抓住了苏颜垂落榻边的衣袖，随后抬手翻身将弯着身子的苏颜压倒在床上。

一阵天翻地覆，苏颜惊慌喊道：“望舒！？”

苏颜仰躺着，纪望舒的一只胳膊一条腿牢牢的箍着他，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压在苏颜身上，苏颜挣动了一番，却是推不开。

苏颜再次尝试唤醒迷醉的人，只是唤得极轻，几乎是贴着纪望舒的发顶喊的，“……望舒？”

没有反应？还没醒？

纪望舒睡梦中好不容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嗅到熟悉而又让人感到安心的味道，睡得正香，感到怀里一番挣扎，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不悦，一边不停的嘟囔哼唧，一边圈紧手脚，甚至搁在苏颜肩窝里的脑袋还无意识地蹭了蹭。

柔软的，带着淡淡清香的发丝蹭过苏颜的下颌，苏颜不禁想起当初将人带回来的那晚，那人忍着痛不安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顿时就僵住了。

许久才松了口气。

……罢了，就这么休息一会儿吧。

苏颜索性也合上了眼，调息起来。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苏颜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脚稍微松了些，估摸着醒酒汤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小心地挪开了身上的手脚，下了床。床上的纪望舒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便又抱着被子睡过去了。

苏颜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下了楼，见燕南归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厨房，将那两碗刚熬好的醒酒汤端了出来。

一碗放到燕南归桌前，端着另一碗上了楼。

知道纪望舒一定还没睡醒，苏颜索性直接推门进去。果然，床上那人只是换了个姿势，苏颜没有刻意压低进门的声音，纪望舒却是连动都没动。

苏颜将醒酒汤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坐到床边对着纪望舒柔声喊道：“望舒，醒醒，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一会儿要头痛了。”

见人睁开眼，苏颜扶着纪望舒坐起来倚在床上，也不知纪望舒清醒了多少，只是睁着眼，有些呆愣愣的。

苏颜将碗递到他手上，他就好好接着，却不喝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苏颜，那双赤金色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颜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他也没有反应，只是眨了眨眼。

“望舒？看什么呢？”苏颜不免有些好笑地问道。

纪望舒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微微歪了歪头，然后伸手一指按上了苏颜的唇角。

“……好看……笑了……”纪望舒弯着眉眼，痴痴笑着。

苏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随后偏开了头，强自镇定道：“咳咳！你先将这醒酒汤喝了，之前的账吾还没跟你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