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鸢尾花（1/2）

第二天，11：43 基地研发中心

万事，布偶熊正在进行最后的装置数据校准，丽芙则将各项生命监测仪器进行重新检查。

艾拉提出想在治疗时陪伴在赛琳娜身边，被万事直接否决，只能在研发中心门口坐立不安的等待。

只剩下李毅，赛琳娜和作为场外支援的露娜在隔壁休息室内等候。

露娜从一进休息室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赛琳娜，仿佛是在看新东西一样。

赛琳娜礼貌性的向露娜问好以后，就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最后进来的李毅，看到这尴尬的一幕，于是决定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露娜，感谢你能来帮忙。具体操作事项丽芙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吧？待会儿我和赛琳娜进行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的时候，需要你帮忙控制赛琳娜意识海帕弥什浓度。”

“我已明白，无需赘述。”露娜简短的回应了李毅，然后继续打量着赛琳娜。

“咳，”李毅故意咳了一声，提醒露娜这个行为可能不太礼貌，但露娜依然没有反应。

“露娜。”

没有回应，李毅感到有些奇怪，难道露娜在赛琳娜身上看到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吗？

正当他看向赛琳娜时，就听到露娜的提问。

“我看过你的档案，我很好奇，在你找回一切记忆后，你对人类会是怎样的看法？”

露娜突如其来的提问把赛琳娜问的一愣。

“这就是露娜一直盯着赛琳娜看的原因？”李毅心里想道。但等会儿就要开始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现在不能让赛琳娜的情绪受到刺激。于是抢在赛琳娜之前开口道：

“露娜，纠结这个没有意义，我们现在都处于一个新世界，已经和原来那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瓜葛。”

露娜明白李毅的意思，不再询问赛琳娜，将视线移到了一边。

不过李毅想要通过聊天缓解尴尬氛围的计划也破产了。

“指……挥”赛琳娜突然开口道，

“我在，怎么了？赛琳娜。”

“即使现在的我丢失了以前的记忆，甚至容貌也发生了改变，你在心里还会认为我是赛琳娜吗？”

“当然了，赛琳娜。”李毅小心的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用词。

“无论你身处何地，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是赛琳娜。”

“谢谢你，指挥。”赛琳娜轻声的说道。

这时，丽芙走进了休息室，说道。

“指挥官，露娜，赛琳娜小姐，一切准备就绪，请大家移步到治疗区域。”

“嗯，我们走吧。”

李毅听到丽芙对露娜和赛琳娜的区别称呼有些在意，以为丽芙还在对露娜抱有一些敌意，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丽芙直接称呼露娜为露娜小姐的话，感觉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在露娜和赛琳娜开始穿戴设备时，万事向李毅最后一次复述注意事项。

“这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不同于和极昼那次，本次行动完全由你一个人在赛琳娜意识海内行动，由于赛琳娜人格碎片过于破碎，所以我们决定将赛琳娜意识海内所有帕弥什全部集中，剩下的人格碎片将会自动拼接，你的任务，就是将拼接后的碎片带到现在人格所在地进行重组。我们将通过一条额外连线和你在这个大屏幕上进行可视化通讯，为你进行导航。在你链接台上配有一个保险扳机，一旦检测到赛琳娜意识海里出现剧烈波动，我们会拉下保险扳机，使你平安登出，但对赛琳娜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意识海负担，不过之后你可以通过和赛琳娜进行意识链接来消除这些负担。”

“嗯，还是尽量别使用保险扳机。”李毅说道

“好，布偶熊，先让赛琳娜开始潜入，五分钟后指挥官开始潜入。露娜先在赛琳娜旁边的控制台旁边待命。丽芙时刻监测指挥官和赛琳娜的状况。”

作为本次治疗行动负责人的万事今天一反平常昏昏欲睡的样子，注意力格外专注。

“思维信标链接正常，各项数据反馈正常，潜入开始。”

一阵失重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李毅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红土地上。

自己用手抓了一捧土壤放在手心上，发现这红土就像沙粒一样松散，没有任何水分和粘性。周围看不见任何植被，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沙漠。天上挂着一轮血月，不断向周围散发猩红色的月光，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令人感到压抑的暗红色。

远处有一条红色的河流正在肆意流淌，说是肆意，是因为这条河没有河道，它像有自主意识一般随意流动，翻过土丘，填平沟壑。

河水的颜色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仿佛是在向李毅诉说自己汇集了多少亡魂的鲜血。

“这就是赛琳娜的意识海内部的景象吗？”李毅自言自语道。

“指挥官，你还好吗？”

李毅耳边突然传来万事的声音，他连忙向四周和天空望去，别说万事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指挥官，我是万事，现在我正在和你进行单方面可视化通讯。”

“进来的时候你可没说是单方面啊。”李毅吐槽道。

“现在你所处的地方是赛琳娜意识海内的一处帕弥什聚集地。露娜马上就把赛琳娜意识海里的帕弥什聚集于一处。你先在原地等待。等赛琳娜零散在各处的人格碎片重新拼接完成后，马上将这块碎片带往赛琳娜的主要人格所在地，到时候我们会给你报方位。”

“好的。”

李毅直接在原地坐下，没过一会儿，他看到地上的红色土壤和远处的“血河”，同时向自己右侧移动。移动的土壤掀起了一阵红色的沙尘暴。吹的李毅睁不开眼，迫使李毅只好背朝左侧，使自己的面部背对风沙。

片刻之后沙尘暴停了，耳边立即传来万事的声音。

“指挥官，赛琳娜的人格碎片正在你十点钟方向重组，请马上前往。赛琳娜现在的人格没了帕弥什的支撑，只凭残余的人格无法维持意识海稳定。所以动作要快！”

李毅迅速起身跑了起来，奔跑着前往目的地的时候，他看到沿途的景象由原来的红色沙漠变成了一副天堂和地狱并存的景象。一边是充斥着破败，腐烂，残肢断臂的战场，另一边是充满了鲜花，阳光，生机勃勃的森林。

“这就是赛琳娜的内心世界吗？一个同时经历了空中花园的温室生活和生灵涂炭的战场的人的内心吗？”李毅边跑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