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1/2）

一阵风吹过……

又吹乱了发丝。

顾亦暖用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她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在这里坐着的人还真不少啊。

即使今天是一个大风肆虐的天气，也丝毫没有破坏人们在这里悠闲的好心情。

嘿嘿……顾亦暖一抬头，只是无意中的动作，却让她再也挪不动目光。

只见陆知远站在台阶最高处，极目远眺。顾亦暖坐的位置恰好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她微微低头，收回自己关注的目光，与舍友们继续谈笑风生。

但是，很奇怪。当她刚才无意看到陆知远的身影时，她分明笑点变低了，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人有时候总是会为这种不期而遇，不言而喻的欣喜而感到惊喜。

她专心致志和舍友聊天，偶尔会抬头装作无意的样子去看他。很奇怪，每次当她抬头的时候，总是可以与他对视。

陆知远一直注视着她，所以每次当她抬头，总是有四目相对的幸运。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的偶然少之又少。两个人之间出现频繁的偶然，总有一个人知道那并不是偶然。

顾亦暖当然知道陆知远的眼神，也看到过他的眼神。她当时就一点也不奇怪吗？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合乎情理的原因。

因为她在陆知远的眼前，身边出现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他才会注意到了自己，这无关爱情，这是他们宝贵的革命友谊。

用时间和陪伴换来的。

可能人有时总是不够幸运，顾亦暖知道自己不能疑神疑鬼的。总不能因为一个眼神，一次偶遇就觉得怎样怎样……或者想到什么……

她那时还没那个觉悟。可能是等级还不够高的缘故。她一直以为对于自己先主动的情况，对方也只是给点回应罢了。

她没往别的地方想。或许，她想了，也许自己在陆知远的心目中，有一点点比较重要的位置了。

这是时间的淬炼？

这是陪伴得来的附赠？

可是，仅仅只是有一点罢了。她从没想过，他的世界人山人海，自己会拥有一个位置。

人有时，就是不敢想吧。

也不敢有所期待。

毕竟陆知远，并不是一个异性缘不好的人。这一点，时间久了，她也明白。

本来明光尹说的话她没在意，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来。白炽灯在头顶明晃晃的，英语书上的单词像长了翅膀，专业书上的各种解释也像极了远在天边的一朵云，那么美却又那么远。

一时间，梦想显得遥不可及。同样，少年也是。

换过座位之后，陆知远的位置很明显往前跨越了好几个度。他就坐在顾亦暖的斜对角，不算近也不算远的距离。

她瞬间觉得有点凄凉，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就像之前看过的小说，男主和女主是青梅竹马，距离那么近。

又或者，男主和女主是住在彼此隔壁的人，距离那么近。

一直都觉得这样的距离，是一种很美好，同时又很暧昧的距离。

顾亦暖甚至一回头就可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总也看不透少年的心。不了解各种表情下蕴含的是怎样的心情和……感情。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像是永远也触碰不到似的。永远也多远？她不知道。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远吧。

终于，好不容易熬到下了晚自习。收拾东西走人，回去继续追剧。

追剧的时光也是很美好的时光。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熬过一节课。终于等到下课，顾亦暖走过去，在陆知远旁边小心翼翼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