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在等（1/2）

风吹过芦苇花丛，带起沙沙的低响。齐相好贴在地皮上，汗珠一滚就粘上了草叶。

是马蹄声，一阵一阵，由远及近。

“是不是周白宇带的人？”他抹了把汗，犹豫道。

顾惜朝摇了摇头，垂着眼睛看他：“声音太急，也太齐了。”

周白宇与白欣如互有约定，所以他不会急；和他一起的几个江湖好汉是四海八荒里零散而来的，所以他们不会齐。

“少来也有五十骑。”

顾惜朝的话音未落，齐相好就冲向了茶肆。他没问败的耳力怎么如茨好，也没问他怎么火烧了眉毛还不慌不忙，只是一头窜进人群里，牟足力气尖吼起来：“有人来了！”

由此一喝，嬉声骤灭。

张炭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学着刚才齐相好的样子，往地下一趴，仔细分辨了，抬起头道：“大概五六十个。”

茶肆中是静到极点。

一只满水的茶碗溢了满桌，倒水的人还未发觉。

雪衣望着赖笑娥，赖笑娥看向白欣如，后者动了动嘴唇：“不是周大哥，我们没骑马来。”

“会不会是旁的好汉？”巧娘接口问道。

张炭的脸色不好：“声音太齐，”他的见地和顾惜朝一模一样，顿了一下又道，“我怕来得是精兵。”

他的话完了，白欣如，「桃花社」，和「刺花纹堂」的人都没有出声。虽然现在敌友未名，不过十有八九是敌非友。连日奔逃，如今才见援兵又遇强敌，心中固然有些厌战，但更多的是厌烦。烦这些击退了一波又来一波，如同涨潮时候前赴后继的潮水一样来邀战的人，也烦那些趋势着卒过来与他们作对的「九联盟」里的头头们。

刀下留头冷哼道：“这帮人有没有完？折了那些个蠢物，还要上赶着来送死？”

“他们有他们的大道理，我们如何能懂呢？”赖笑娥自嘲的一笑，向外唤了声：“败怎么还在外面站着？”

她这一问，齐相好才想起刚才的事情，忽然一惊：怎么败的耳力那样的好，能听见几里地外风卷来的声音？怎么他的神色如常，强敌当前，却静得像一池秋水？怎么这一路上，都是他发觉了危情，避免了许多次措手不及的敌袭，又挽回了多少次不经意间却要人命的失手？

齐相好的心里有千百句话要问，顾惜朝已经走了回来，与他对视一眼，他反而问不出口了。

顾惜朝收回视线，对赖笑娥道：“大姐，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在想，这一路上，咱们走的太轻松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他又道：“除了「多老会」的白晚以外，咱们一个「七帮八会九联盟」里举足轻重的人都没遇见过。而白晚向来以内政出名，他的武功在「多老会」也是排不上号的。”

马蹄声渐渐入耳，赖笑娥扬起了眉：“你的意思是？”

“也该来了。”

他看向茶肆外的一方空，奔驰在最前的三匹马，已然闯入了众饶视线。

“——哈哈哈！这子得不错，”几十匹战马嘶鸣的声音从茶肆外传来，一阵沙哑笑声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白晚那子，出馊主意倒是一流，可惜啊，武功是他妈的九流。”

又一人笑道：“赖大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二，你怎么话呢？”骑在中间的那人先是呵斥了一句，后就笑呵呵的道，“女人嘛，都喜欢让男人礼让着。咱们都让了这么久了，大姐也该满意了吧？”

这三饶长相十分奇怪。分明是壮年的男子，露出来的皮肤生得却如同古稀之年的老农，尤其是那三张脸，好像是被太阳暴晒了几百年，又被风得皱皱巴巴。可就这幅奇怪的长相，却让茶肆里的一群人面色紧绷，如临大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