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争执（1/2）

天色尚早，东边泛青，清晨的空气弥漫着点点湿意，圆润的露珠颤颤巍巍地挂在叶尖。

老夫人已经用过早饭，坐在高椅上等着各房的人前来请安，看到容宛舒的身影迈进门槛，笑着冲她招手：“来，到这儿来。”

容宛舒笑着行礼，唤了一声老夫人，在嬷嬷的指引下落了座。

五少爷房里添了新人，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夫人。

云檀在出门前，已经将白帕装进匣子里，此时也双手交到徐嬷嬷的手里。

徐嬷嬷双手捧着匣子进内室，再出来的时候，笑眯眯地冲着老夫人点头，老夫人面上的笑容越发地浓。

三房的夫人小姐们陆续前来请安，二夫人进门的时候，容宛舒看了一眼，注意到她面色不太好，厚厚的脂粉也遮不出眼底的青黑。

丫鬟们拿来蒲团，又捧了茶盏候在一旁。容宛舒跪地给老夫人及二老爷二夫人奉了茶，老夫人笑容满面地递上一个红漆妆匣，语气有些感慨：“这一套首饰，是我从前的陪嫁，一晃都过去差不多五十年了。”

别说容宛舒，旁的人也有些惊讶，老夫人对五少爷的妾室未免也太好了些。

惊讶归惊讶，没人会在这时候多嘴。毕竟连面色难看的二夫人都强忍着没有发难，其他人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更不会出头找不痛快了。

老夫人今日容光焕发，精神状态极好，各房的夫人小姐们都陪着说话，直到午时，老夫人才打发她们回去。

寿康苑的厅堂重新安静下来，徐嬷嬷一边替老夫人轻轻揉捏肩骨，一边小声道：“老夫人，已经验过了。”

老夫人笑了笑：“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进儿这么多年不肯成亲，原来是没遇着喜欢的。你看，这一遇着喜欢的，半推半就竟也成了。对了，别院那个丫鬟还没找着？”

徐嬷嬷想起她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到别院看到的情形，寝室有些凌乱，但衣柜里衣衫俱在，她还特地问起看守府门的小厮，小厮们一致说没见过人。

“没有，不会是跑了吧？”

老夫人闭着眼，片刻后道：“跑了就跑了，不必找了。”

兴许，人已经没了。

……

祁进踩着卯时的敲钟声踏入太和殿，狭长凌厉的眉眼扫过站得笔直的吏部尚书、侍郎，除了面色困顿，双眼跟没睡醒似的迷茫，着实看不出异样。

肃文帝姗姗来迟。

“禀皇上，臣要伸冤！”

肃文帝皱眉，疑惑的目光在祁进的黑脸上打转，迟疑着问：“祁将军，南阳上下，谁敢给你冤屈？”

祁进朗声道：“臣，是为阳丹县的县令赵宏盛伸冤！”

此言一出，朝臣们互相对望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的困惑，又不敢在大殿上交头接耳。

祁将军什么时候跟阳丹县的小县令扯上关系了？既不攀亲，又不带故，真是奇事。

他们为何如此了解，因为祁进自封了威武大将军，可是皇帝眼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再加上他年过二十，还未娶亲，想做他爹的人自然不计其数。

可人家眼高于顶，不仅做不了他爹，连他的知己也做不了。平日里，朝臣们邀约的帖子几乎都会给祁进发上一份，而他除了偶尔与太子殿下饮酒小酌，别人的帖子一概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