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2）

“司马将军，城门没人，莫统领带着人先进去了，让属下赶紧回来禀告。”年轻的骑兵慌慌张张的对着司马祁华说道。

司马祁华一跃下马，怒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没人？”

“就是，就是不光没有守城的士兵，整个玉马县里都是空荡荡的。一点人影火光都瞧不见。如将军所见，远处就像座鬼城。”

“荒唐，简直危言耸听。玉马县起码有我大庸十万兵帅驻扎，怎么会突然不见的。还有莫影，胡闹。走，剩下的人跟我去进城。”司马祁华即使心里在震惊面上也难以瞧见，不过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瞳孔猛的一缩，握在身后的手腕正极微的颤动，话虽说要前往一探究竟，但本能让他感觉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好像被凝固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半年前，他是来过一次玉马县的，为了将桃夭夭将她偷梁换柱救回华京。这半年间，从未听过关于玉马县出事的信报，无论如何，他是断然不能相信，这偌大的县城，庸军要塞之地，怎会一夜之间云消雾散？

“小侯爷，依属下愚见，这玉马县处处透着蹊跷，我们要不暂时安营再次，等莫统领归来，再做打算。”说话的叫白客，是征战军的一个参将，为人耿直，老侯爷一向颇为看重。

司马祁华闻言后，停住了上马的动作，僵在原地一时，他超远处的城墙望了望，天人交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吩咐下去，找块能望见前面路的空地，修整一番。”他在心中清楚，如今敌我不明，天色太晚，若是城里真有什么，若贸然进去，无疑踏入龙潭虎穴。

“是啊是啊，莫统领也特地这样吩咐属下带话给将军您的。”那个年幼的骑兵，实在惧怕那黑压压的城墙，他忐忑的赶忙说道。

司马祁华有些愠怒：“莫影让你带什么话给本将了？还不说清楚。”

“是是，那城门没有上锁，不过开口不大，仅够两人同时进去。莫统领就带人先进去，让我带话给将军，说是若是他一炷香还未归来，里面必定有诈，主子一定不能贸然行动，您身上背负的太多，千万不能为了救他返险，起码等天亮再做打算。”骑兵一字一句的复述清莫影交代，有些怯懦的站在了一旁。

司马祁华那处变不惊的脸，终于看出忧心忡忡的情绪，他正静静的看着远处发呆，没做任何反应。除了担心莫影，他心理还极度惶恐，经历几世，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变故。而且，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脑海里有那么个片段，意识中玉马县本就那般，反而之前的鼎盛繁荣是种错觉。

“莫影武艺高强，为人又机敏，将军无需过于担心。营寨扎好了，您先去休息一下吧。”白客看着这样的司马祁华，忍不住出声相劝道。

他不易察觉的长叹口气，心中如同下了很大决心，轻轻说道：“等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若是仍然无信...找几个轻功好，跑的快的随本将进去看看吧。”司马祁华的声音透着疲惫，哑哑的。

白客的神情瞬间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好像早已料到一般。他在心中琢磨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是那样，属下愿意带人进去探探。小侯爷，您无论如何也不能天黑犯险进城，一定要等天亮在进去。”

司马祁华转头望向白客，一切就像是被直觉很本能操控着思想，让他自己也很惊讶接下来的回话。他神情诡异的盯着着白客，目光炯炯有神，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丝毫与己无关一般，极为淡薄：“若是这天，不会亮了呢？”

玉马县内，莫影带着几个骑兵在里面兜兜转转的，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一个个头矮小，性格稳重，年龄稍长的把总，突然出声提醒道：“莫统领，是鬼打墙，看来这地，确实出现过什么大祸。”

“鬼打墙？怎么会这样，如何破，于把总可知晓？”莫影问道。

“属下之前在老家，听家中老人说过，一般怨气很深的地方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看来这里一定天降灾祸，横死了不少人。遇到鬼打墙，容易出现幻觉，所以戒躁戒乱，大家一定要聚在一起，切莫单独行动。一起念经，念心经，道德经，什么经都行。”于把总声音压的极低，像是怕惊扰了浓雾内的什么东西。

“念经，小的就会舞刀弄棒，哪会念经啊？”几个年轻点的士兵开始有些为难的互相嘀咕着。

“不要吵，不会无妨，大家从容淡定些，跟着我一起念。实在跟不上，就一直默念阿弥陀佛，也成。”这个姓于的把总，在士兵心中应该有些声望，他的话语让大家本来焦躁不安，紧张惶恐的心，安定了不少。

莫影一脸欣赏的拍了拍他，肯定道：“对，听于把总的。咱们定能安然回去。”

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紧紧的挨在一块，小心的往前摸索着路。四周迷雾越来越浓，本来还能看到原先房屋的轮廓，现在连挨在一起弟兄的脸都快看不清楚了。

几个胆小的也不念经了，开始嘀咕起来：“这雾好奇怪，怎么这么潮湿？”

这话一出，大家才反应过来，自己无论是发冠还是面上，轻甲几乎都已经湿透了，仿佛被水洗浸了似的，只不过大家一直都比较紧张，浑身又冷汗涔涔的，所以也没察觉到。

“嗯。”莫影认同道：“这不是寻常的雾，是磅礴大雨后，地上的水汽凝结而成的。”

“下雨？这还没到梅雨啊，而且我们一路走来，也没遇到几处下雨。怎么会单单就这玉马县大雨了？还是能起这么大的水雾的暴雨，看这潮湿程度，这雨起码下了整整几天，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于把总难以置信的对着周遭朦朦胧胧的人影说道。

“统领，把总....”这时候于把总身后一个瘦弱的骑兵，声音极轻还带着哭腔，“你们听，在我们身后，好像有什么跟着我们。”他的手指冰凉，紧拉着莫影的手也不知是水汽还是汗，湿漉漉的。

“嘘。”莫影做了噤声的手势，一把将这几人护在身后，横眉转身面相身后，他握着剑柄的手，咯吱发出细微的声响。

“装神弄鬼！出来。”于把总也抢到前面，说是呵斥不如说是壮胆，这吼叫声中没有半丝往日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