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外惊喜（1/2）

向欣予信心满满地打算用高调的城里人方式，让乔帆的父母欢天喜地接纳她。她坚信，乔帆绝不是传说中的凤凰男。就算是，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农村只是他从前的窝，如今高飞到城市，回不回去，那还不得视情况而定。昨天她就在商场选购了礼物，光燕窝就买了两大盒。还特意给乔帆他爸挑了两瓶好酒。向欣予粗略估算估算，这见面礼已经相当可以了。在自己的穿着打扮上，她更是用心。半袖雪纺衫，阔腿裤，小方跟儿皮鞋，搭配一条似有若无的白金项链，既漂亮又不夸张。最后，她又特意跑花店选了一大束粉色康乃馨，搭配白色满天星，还让店员喷上水雾，妥妥放进车里。万事俱备，只等看乔帆惊喜不已的样子了。

向欣予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戴上酷酷的墨镜豪壮启程，打算和导航相依为命，挑战从市下县再走乡的崎岖三百公里。不料，第一个高速岔口，向欣予就发现她的脑子完全丢失一个叫方向的东西，稀里糊涂驶到右侧车道才半分钟，导航里的男声就不断提醒她，“请在下一个路口掉头。请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向欣予蒙蒙地绕出去30公里，眼瞅着车子都开到荒郊野外了，才看到驶向高速的标识，大踩油门轰出去十几公里，又回到她走错路的地方。幸亏后方暂时没有车辆，她慢下速度，仔细确认导航路线信息，才终于回到正途。

不过，真正的考验还在后边。向欣予太过高估导航的作用，以至于开下高速，拐进县城，四股八叉，到处都是路，到处又好像没有路。她这边瞪大眼睛找路，导航语音忽然又提示，“您已超速，请减速。”向欣予一愣，这才看到悬在路杆上的限速牌，牌子上的数字颜色因年久已经部分脱落。远远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是80，车速不过才68，怎么会超速呢？向欣予一边踩刹车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着实委屈。突然经过一个减速带，就这么一跌，向欣予方才茅塞顿开，敢情刚才掉了颜色的路牌上，补全之后不是80，而是60啊。都说城市套路深，那是没见过农村也步步都是坑啊。向欣予再不敢大意，立马把车速完全降下来，慢慢前行。要不然，回头和乔帆说起这独闯乡下的壮举，背几条罚单算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摸索到乔帆家所在的村子，导航功未成，身也退了。不断地有车从向欣予旁边快速驶过。在电视上看到过农村很多次，但是真的脚踏实地来到农村，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进村的路段雨后积水，向欣予忐忑不安地轻踩油门，却发现车子并未前进，原地发出巨大的空转声。她只好下车，前后瞅瞅，车子好像陷进泥坑。情急之下，她先找路人打听乔帆家在哪。

前日的一场大雨后，村里的很多道路都泥泞不堪。来来往往的乔家铺村民可算是看到一幕奇景：一辆亮闪闪的蓝色轿车陷在进村路上的坭坑里，有个七仙女般的漂亮女人，踩着水里的石头，跳到路边，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拎着裤管儿，用一口悦耳的普通话，跟过往的村里人打听，“请问，您知道乔帆家住在哪里吗？”

正在家闲坐的严家庆和白海棠被风风火火的严东子一嗓子嚷得，一时没回过神。“叔，婶儿，有个比电影明星还好看的女人在村口打听你们家。”

“打听我们家？”白海棠一头雾水。

“对啊，”严东子恨不得一气儿把话都说完。“长得别提多看了，说话都像小鸟唱歌似的。跟我打听乔帆家在哪儿。找你家乔帆的，错不了。”

“乔帆也不在家，还是个女的，东子，你是不是听错了？”严家庆半信半疑。

“叔，别愣着啦，快和我婶儿去瞧瞧。人家汽车都陷坑里了，得帮忙推车啊。”

严家庆匆匆忙忙地抄起椅背上的老头衫，边系扣，边催促白海棠快点。既然是个漂亮女人，外交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是不适宜太主动的。否则的话，白海棠又不知道添油加醋地嘚嘚他多少回呢。白海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就直接跟在严东子身后前往奇景现场。一行人才拐过街口，远远地就看见水坑边站着的向欣予。从头到脚那叫一个好看精致，即便是裤管溅上泥点子，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亮丽形象。那一大捧花抱在胸前，恰到好处地给一张俏脸做了陪衬，花映着人，人映着花，一个赛一个地清新水灵。乔家铺娶新媳妇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孩。整条街仿佛也一下子亮光闪闪，炫人双目。

严东子冲向欣予远远地喊，“来了，来了，乔帆他爸妈都来了。”向欣予莞尔一笑，冲严东子俯身致谢。小方跟儿皮鞋试探着往前走，准备迎迎乔父乔母。白海棠哪里忍心让这么优雅的姑娘跟脚下的污泥作战，快走加小跑地赶过来，一分钟不到，就站在向欣予几步开外的地方。向欣予细细观察白海棠的气色，倒也没有预想中的苍白发灰，走起路来，身手还非常矫健。暂时看不出更年期综合症的明显迹象。

白海棠未语先笑，热情地问：“姑娘，是你要找乔帆？”

向欣予多么灵透啊！三秒钟确认，眼前这个虽生华发，但好容貌清晰可见的女人，就是乔帆亲生的娘亲。尤其是嘴角和下巴，如果挡住人中以上，那简直就是女版的乔帆。她赶紧号令五官，列出最荣耀愉悦的队形，柔声细语地说：“您就是伯母吧？我叫向欣予，是乔帆的女朋友。您别怪我冒失，我就是等不及想来看看您和伯父。这是送您的康乃馨，其他的礼物还在车上。路不熟，开到这就出状况了。”

“啊哟，你这太客气了。”白海棠接过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束花，止不住地笑。“一个人开过来，路上肯定很辛苦。乔帆也真是的，昨天我给他打电话，问他啥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他还跟我打岔。你说说，这惊喜，我们老两口也没个准备，太不周到了。快快快，东子，跟你叔搭手把车推出来，咱们上家去。”

街边闲坐的女人孩子们，远远望着白海棠花枝乱颤的开心劲，七嘴八舌地说：“看人家这运气，天上就掉下来一个仙女，还能让白海棠碰上。”“谁说不是呢？”这些话，远远地传到白海棠耳朵里，她这心花开得无边无际。

随后赶到的严家庆，只剩呵呵傻笑了。这么漂亮嘴甜的城里女孩，要是真是乔帆的女朋友，他和白海棠，以后四五年，都不会缺跟街坊邻居炫耀的话题。他冲向欣予点点头，也不言语，招呼严东子过来下水推车。两个男人连喊号子带使劲，不一会，就把向欣予的座驾从泥坑中拯救出来。

跟在白海棠身后的向欣予，脸上的神情却悄悄冷下来。乔母说昨天还和乔帆通电话，可乔帆分明跟她讲已经赶回老家。难道，乔帆在说谎？向欣予没时间多想，因为，刚刚她已经站在大街上，故意把女朋友的身份昭告天下了。接下来，只能见机行事。谎言的成因有很多种，不喜欢被骗的向欣予，可以接受说得通的谎言。再说，万一乔帆去亲戚家，或者串门，跟乔母通电话也是有可能的。向欣予决定在最短时间内，把乔母乔父拉到自己的战壕里来。

迈进乔家的院子，向欣予一眼就看到两树海棠，累累硕果小灯笼一般地挂在枝头，成为小院里最华丽的装饰。乔母循着向欣予的视线，介绍说：“这是海棠果，其实现在就能吃的。只是我和你伯父觉得，长在树上怪好看的，花开花落，一年到头，就这个时候最好看，那么多果儿，挤在树上，热热闹闹的，多好！姑娘，快进屋坐。”

“伯母，您先进屋，我把车上带的礼物拿下来。我特意挑选的呢。”向欣予接过严东子递过来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