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佛便无魔(1/2)
竹千落缓缓起身,转身怒道:“你贵为佛门,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觉得愧对佛祖吗?!”
普渡冷哼一声,道:“我为救这浑小子,损耗几十年的修为,如今我借他一点儿血,痊愈之后又可为万人祈福,何乐而不为?”
竹千落道:“那寺中无辜死去的僧人呢?!”
普渡道:“他们和你一样,都想阻挡我,干脆我就提前将他们送去朝见佛祖了。”
竹千落一字一句道:“若天下之人都由你这魔头祈福,怕是死后也只有阎王爷那儿才会收留他们。”
普渡笑道:“放心,等会儿你去问问阎王爷,看他敢不敢收?”
话完普渡一掌击出。
竹千落一剑迎上。
顿时屋中金光乍现,宛如炽日。
茅屋自地砖中线被一剑劈开,碎掉的茅草漫天飞扬。
普渡退到门旁,惊讶道:“你的剑法竟如此了得!”
竹千落不语,迎风一剑,直取普渡咽喉。
剑还未到,凛冽的剑气已刺碎了夜风,割开了空气。
普渡大步一退,退出茅屋,随即佛袖一卷,铛的一声钟鸣,袖子被刺出了一道大口。
剑势未余,竹千落凌空倒翻,一跃而起,向着普渡撒下无数金色光影。
这一剑之势无数习剑者终生可望而不可即!
普渡一手解下袈裟,呼的一下展开,迎上金色光影。
只听铛铛铛的雨落铜鸣声,经久不息。
光影洒尽,金裟无存。
竹千落长啸不绝,又是一道剑气挥出。
此一剑狂风四起,留情金光照撼天地!
普渡面不改色,伸出两指,燃起金色火焰,直迎而上。
砰地一声!
金光逝去,繁星皎月黯然失色,天地一片肃杀!
整座山都好似晃动了几下。
暗更加的重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燃着金色火焰的手指和泛着金光的长剑不断碰撞,每一下都能激出一阵刺骨的寒风,摧的花瓣凋零,嫩草枯萎,那棵茂盛的弯柳也因寒气结上了一层冰霜。
普渡咬牙道:“以我仙境的功力,岂可能与你这小辈不相上下!”
当即大喝一声,两指点在留情剑尖上,嗡的一声,竹千落与普渡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竹千落伤势未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留情顿时垂下插在了地上。
普渡死人般的眸子中似乎带着笑意,他喘着粗气道:“你的剑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非常讨厌憎恨的人。”
竹千落笑了笑,道:“能让你这魔头憎恨的人,绝对是一个天下少有的正义之人。”
普渡冷笑道:“笑吧,继续笑吧,待会儿你便永远笑不出来了。”
说完,他的两指重新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缓缓走来。
竹千落捂着胸膛,心里苦笑道:“怕是我已接不了他这一击了。”
留情忽然震开他的手心,拔地而起,刺向普渡!
普渡一愣,两指不偏不倚的敲在剑背上,弹开了它。
“好一把有灵性的剑!”
胆小的留情一剑接一剑的刺向普渡,然后又被一次接一次的弹开。
都说铁剑无心,寒冷锋利,只配得杀人。
但在竹千落眼中,每一柄剑都是活的,都是有血有肉的。
他们有的生性秉良,有的生性暴戾,无论他们杀人与不杀人,都是为了保护主人,衬的主人的心。
一柄剑若认准了主人,直至剑身折断,他的剑心也皆不会改变。
“留情回来!”
竹千落大喊道,他听到了留情隐隐发出的痛声。
留情不理会他,依然划出数道金光剑影,极力压住普渡的步子。
竹千落咬紧牙关,双臂一振,顿时白袖紫气缠绕,掌心处的空气骤然收缩,狂风吸聚!
“八重劲,顾名思义有八重,一重重于一重,一重雄于一重,当属江湖一品内功心法,紧在菩提经之下。”青衣男子谆谆教解道。
“大师兄,这个八重劲听上去很厉害嘛!”消瘦稚嫩的孩子趴在长石上,双腿上下不停的摆弄着,托着下巴笑嘻嘻道。
“废话,不厉害我能传给你吗?!”
龙啸天瞪了他一眼,又道:“给我坐好了!”
孩子嗖的跳起来,挺直腰板,盘膝而坐,面上甚是严肃。
但对于一个龆年的孩子来讲,严穆的表情却显得甚是可爱。
“很好。”龙啸天点点头,继续道,“一重丹田气滚滚,二重真力灌透顶,三重经脉调阴阳,四重二督通大开。”
孩子愣了愣道:“大师兄,那后四重呢?”
龙啸天缓缓起身,走到崖畔,负手眺向天边一线,轻叹一声,良久,道:“这便是此功的不足之处,当初我的师傅授与我时,便是一本残卷,如今我教与你的,也是半卷残法。”
“修炼之后,内力虽是浩瀚如海,雄浑如山,但只得修性护身,却调运不得真气发力伤人,众江湖人眼中是一门实打实的无用功。”
“不过——”他霍然转身,凝视着孩子,一字字道,“后来我才发现,师傅授与的《八重劲》虽是卷残卷,但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残’,而是后面部分——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竹千落双目流淌紫光,七窍微微流血,头顶白气氤氲。
虽有些令人愕然,但与面目泛着幽红的普渡相比,就算是鬼,那也简直就是一只活脱脱的潇洒俊俏鬼。
“五重百川起微澜。”
“六重千山紫光现。”
“七重万物摧凋零。”
“八重天地风云变。”
竹千落全身大冒妖魅紫气,目中紫光更加如炬。
“留情!躲开!”
他大喝一声,凌空而起,白衣翩跹,长发乱舞,升升紫气遮住了蟾光。
留情知意,一剑而闪。
顷刻之间,魔神降临。
两指对一掌,砰的一声,山顶自中心灼浪翻滚,金色火焰和妖魅紫气交错通天,夜幕骤然一亮!
禅悟从崖下艰难地爬了上来,半跪在地,汗如雨下,僧袍尽湿。
他两手通红,并挂有血痕,一双芒鞋更是踩得破烂不堪,一根脚趾上的指甲都被顽石掀了起来。
他内功修自菩提经,虽无大彻大透,但也实为上乘。轻功蹬萍渡水,虽还未至走鼓沾棉,但也实为一绝,江湖中鲜有的一流高手。
但为登此山,十分之力,却已去其七八。
其实凭他的功力,大可不必登的如此辛苦狼狈,但他心有余赘,操之过急,尚未调休好内力,又已金刚般若掌拍山而上,登至山腰时便气息寸乱,要不是出家人毅力非常人能匹及,怕是早就坠下圆寂了。
夜空凝聚漩涡,金光紫光仄分两边。
望着这诡异的气象,禅悟心头一惊,然后看向前方缠斗的二人,心头更是猛烈一颤。
二指燃着火焰,稍处下风的和尚,他一眼便已认出,就是他日以担心的师傅——普渡大师。
而那位与之对峙全身紫气缠绕的白衣人,竟是与他一同前来的檀越!
一个被害,一个寻凶,本应互相帮助的二人,为何会纠打在一起?
而且下手之重,招招都致对方性命!
惊讶之余,他更惊悚于这天下竟有人可用肉体与可超万世不得轮回的劫指——
硬碰硬!
况且昨日他才与那白衣檀越交过手,内力虽是雄浑,但掌力上却未附着其一丝厚重的内力,平平松松,松松垮垮,但却为何今日实力却突飞猛进,更上一层?
散发的杀气更是腾腾,判若两人。
莫非那日刻意隐藏,故意扮出一副无辜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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