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海誓山盟第十一节（1/2）

梦媛是在借来的一张躺椅上过的夜，天刚放亮的时候，她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母亲和梦婷还在睡梦中。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梦媛四下张望，以为父亲上厕所了。梦媛来到走廊上，依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她站在走廊顶头的窗子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对父亲的敬佩，父亲一定回去捕虾了，一斤长江虾，可以卖三四拾远钱，这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梦媛能感觉到江边的荒凉和冷凉，她能想象父亲弓背拉网的身影，父亲的这个背影让她们全家心里踏实。现在看来父亲的这个背影，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伟岸和高大。梦媛对父亲的情感在这一刻显得很浓烈。

梦媛站在走廊顶头的窗子边看外面，路上静静的，大地好象还没有苏醒过来，树叶在清晨的雾气中默默地等待着阳光的到来。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梦媛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好像世界已经变了一样。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梦媛伸了伸胳膊，回到病房。母亲听到动静，睁开眼问：现在几点钟了。

梦媛说：大概五点了。

母亲说：昨天睡的晚，你再睡一会儿吧，不然白天做事会没精神。

梦媛说：妈，你再睡会儿吧，我睡不着，我去洗个脸，上街给你们买早点。

母亲说：梦婷这伤，是需要营养补补的，等会你上街买一只鸽子，找一个小吃店加工一下炖点汤。

梦媛说：我马上去。梦媛想，这么早，不知道小吃店有没有开门。要不，就到她和绪刚打工的小饭馆去。如果没开门，她就叫老板起来帮忙。老板是个和善的人，他一定会帮忙的。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的心情显得很轻松。她想，思华这会儿不知醒了没有，他是不是在想她呢！要是两人一起上街那有多好啊！一想到思华，梦媛残留在心底的忧郁像挥发了一样，现在的梦媛生活里有了一种期盼。

梦媛骑着自行车在老街上走，老街变化很大，以前的石子路现在已经变成了水泥路，街面，有枯黄的落叶随风滚动。梦媛有一种久违故地的感觉，虽然老街已经新砌了很多的高楼，但梦媛感觉还那么亲切。

梦媛想对老街说，你们还认得我吗！

老街静静的，像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

老街比以前繁华多了，商店一个挨一个，广告一个比一个做得精美，诱惑着外面的行人。梦媛想，家乡其实并不比城市差，有很多大学生还来这里打工。

过了老街，向东拐一百米，就到菜市场。老远，就听到菜市场里糟杂的声音。梦媛很少买过菜，走进菜场，她一下子不知怎么开口。那些商贩见她想买东西，一个个朝她抛来引诱的目光，有的甚至喊她过去。

梦媛慌了一阵，马上想到母亲的关照，可她不知道鸽子在哪儿买，就问一个老人。老人用手指着南边的大门口说：你去那里看看，那里可能有鸽子买。

梦媛来到南门口，一眼就看到一只笼子里，装满了鸽子，她弯下腰问坐在旁边的卖主说：多少钱一只。

卖主是一位满脸横肉的人，他看看梦媛，脸上不冷不热，淡淡地说：十五块钱一只。梦媛觉得那人的话像从鼻子里说出来，想必这人卖鸽子已经卖得麻木了，有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感觉。

梦媛想，人到这种境界，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可能对钱的感觉比对人的感觉要好。人还是要有点素养和文化的，要不然就成冷血动物了。

卖主问：要不要？一边已伸手进去抓鸽子。

梦媛说：我要杀好。

卖主说：可以。话音未落，一刀就砍了下去，一只活奔乱跳的生命就结束了。看得梦媛心里直跳。梦媛想：要是思华在这里，她就不怕了，她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很孤单。

梦媛看着卖主把不动的鸽子放在小桶里，然后倒进去开水，鸽子在开水里被拨弄得翻转身、、、、、、

待杀好鸽子，梦媛一点也不想吃早饭了，他的口味被卖鸽子的卖主倒掉了。

梦媛付钱的时候，卖主的脸上才开了点晴，他一边找着梦媛的零钱，一边对梦媛说：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买过鸽子了！

梦媛说：那你生意不错啊！

卖主说：还好。

梦媛谢了人家，就回头找小吃店，准备把鸽子加工一下，端回去给梦婷吃。可街上的小饭店都还没开门，梦媛犹豫了一下，就径直朝她和绪刚打工的饭馆走去。

打工的饭馆，在老街顶头的横街上，梦媛骑车过去，感觉白天和黑夜的街面，像两个不同的世界。晚上，街面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当黎明来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消失了，留在眼前的是冷清干涩的景象。

沙市小吃店门上的卷闸门已经拉上去了，梦媛一阵欣喜，心里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没想到这个老板起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