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般游说（1/2）

黑水镇的清晨，光影朦胧，空气中带着些许的腥味，小镇极为寂静，其实壮年劳力早已出海讨生计去了。

临海的一个小屋前，一位老妪正抱着一个婴儿，哼哼有声，时而逗弄一番，甚是喜爱，深深的皱纹也舒展几分。

“婆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屋内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带着一丝忧虑，却原来是刚生产的渔女。

“不打紧，老身晓得分寸，不会让娃儿受了这湿寒之气，这娃听着海声就乐呵，真真是老身的心肝宝贝，他日水性必然极好。”老妪知道女子担心她和孩子，尤其刚出生的婴儿如何禁得起这清晨的海风？

不过老妪何等人物，自然能护得他周全，况且暗地里运转法门，勾动婴儿与海水的联系，这一试之下，竟发现这孩子与弥漫的水灵力有着极高的亲和力，若是修士，必然是修炼水系功法的绝佳资质。

老妪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着实喜欢这孩子，这孩子能有如此的天赋实在是万幸，不愧是本尊都极为重视的孩子；可偏偏这等资质也让她担忧，本尊布下惊天之局，就是为了防止那一位大人物掌控转世元胎，想必那一位已经知道些端倪，如若不将这孩子送入造化门，只怕天机变动太大，立时就要被察觉。

难道真要忍痛将这等资质的孩子送入别家门派？老妪摇头叹息，形势比人强，但愿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想来这孩子如今只有一门属性，必能瞒天过海；再者除了那一位因缘巧合下有一份可能知晓，老妪自信没人能看破本尊扰乱的天机，自当无忧。

思绪中，孩子闹了起来，却是饿了，老妪纵有天大的手段也无法可想，只得抱回屋内，“你这娃，偏老身疼你，一刻离不得你娘！”絮絮叨叨中却满是疼爱。

渔女接过孩子自有一番动作，老妪环顾着小屋，眼神浑浊中带着精光，“云儿，你我虽萍水相蓬，但遇上你产下这个孩子也算是一番缘分，恕老身多嘴，日后可有长久之计？”

原来渔女姓水名素云，此刻脸色微黯，道“不瞒婆婆，我也没什么打算，只愿孩子能在此安然长大，母子相伴，我也就无悔了。”

“唉！你瞒得了别人，却如何瞒得了我，老身观这镇子的情形，竟没有一户人家与你相近，你让孩子如何安然长大？也由不得老身生气，这条道明明是下海最近的路，这帮渔民也要绕个远路，躲避的意味甚是明显，真是混账！”

素云脸色渐渐苍白，“这也怪不得这里的乡亲，其中缘由对他们而言太过匪夷所思，自然避讳些。”

老妪明显不赞同，“‘愚民’矣！这孩子的父亲无非是个修士罢了，道行虽不高，功法的威力倒不错，这些人没什么见识，只怕是见着了妖怪一般，避之不及，老身只怕没说错吧！”

素云大为惊愕，“婆婆，你怎么知道？”心底暗自有了些防备。

“老身也粗学了几分修仙之道，自然知晓缘由。凡修仙之人正邪两立，这孩子的父亲入世修行，行的是斩妖除魔的手段，倒也不愧是正道出身。然而修真之道艰辛，正道最易陷入飘渺的修行而不自拔，于己于人都无益。”

素云听闻，似有不悦，“难道要行邪道不成？”

老妪错愕，解释道，“这倒不是，老身的意思是，正道一般远离红尘，潜心修炼，往往是到了某个瓶颈不得过，才不得不入世修行，这无非是提升心境，利于突破罢了。”

老妪解释了修真界最为常见的现象，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素云心田，脸色瞬间苍白，怔怔道，“不会的，他说过会回来的，绝不可能的！婆婆，你骗我…”

老妪怜惜地看着她，素云还抱着一分希望，可是她无非成了修士修真之道的一个过客罢了。老妪也不忍点出真相，不过本尊的大计不可违，只得道，“云儿，不要着急。虽然在这里等不到他，老身却知道哪里能找到他。”

素云猛然抬头，偷偷泫然落泪的双眸也泛起一点希望，“婆婆所说当真？”

老妪颔首，“那是自然，不过老身担忧，他父亲既然一心求道，如今反而要斩断尘缘，你带着这孩子找到他，只怕适得其反。”

素云抱紧了安然入睡的孩子，猜疑与担忧陡升，难道老妪要拆散她与孩子？当下道，“孩子见不到他父亲如何使得？若是如此，只要能见到他，小女愿意带着孩子远远地待着，绝不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