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会须一饮三百杯（1/2）

闻人慕原本嬉笑的脸一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将闻人雪叫到一边，他的语气莫名的变得颤抖:“雪儿，你再说一遍，他是谁的弟子？”

闻人雪默然不语，他明白爹爹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她只有沉默。

沉默，有时岂非已是一种最好的回答？

闻人慕的神色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落寞，他的眼眸中似乎已蓄满了泪水。

他长叹:“是我对不起他师父，更对不起何家。这些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我自知罪孽深重，自那件事以后，便退出江湖，可我的罪责又如何能洗的清？也好，就让他的徒儿来亲手结束我这罪孽的一生吧！”

闻人雪见他如此自责，心中也不免难受，便劝道:“爹爹，其实莫公子他来，并不是来寻仇的，相反，他是来化解仇恨的。其实，何叔叔早已原谅你了，这是莫公子亲口告诉我的。”

闻人慕心神激荡，高声道:“原谅，我闻人慕有什么可值得原谅的地方？当年若非有我插手，何家又怎会变得这般惨淡？我与何正豪相交多年，他一直视我为知己，而我却倒戈相向，唉…”

他此刻义愤填膺，所气的却是自己，只听他又道:“我犯下这等错事，本该当时就以死谢罪的，终究舍不下你孤儿寡母，又苟活了这十三年，但心中的罪恶感却只有更深。如今这个家已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雪儿，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闻人雪一时彷徨无定，只得答道:“刚才还与我们在一块，现下去了哪儿，我也不知了。”

闻人辉走了过来，听见二人对话，插嘴道:“我看莫大哥的意思，好像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爹，你便放宽心吧，莫大哥他人很好的。更何况你是为了叶伯伯伤势，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相信莫大哥他不会为难你的。”

闻人慕怒道:“错便是错，人家不在意，便是你掩盖自己过错的理由吗？人生在世，做事须得自问心中无愧才是。我烦了错事，便必定要为此承担后果，否则一生一世背负着愧疚，活着又有什么趣味？”闻人辉只得连连称是。

闻人慕平复下自己心情，缓缓道:“此事拖了十几年了，终须做一个了断。听你所言，何正豪竟将家传宝刀也给了这莫寒，那是将他当做接班人来看待了。你可知他住在哪里？”

闻人雪神色忸怩，犹豫良久，方才轻声道:“他初涉京城，身上又没带银两，现在，他是住在我的…我的医馆里。”

闻人慕神色微异，旋即道:“那么你明日便带他来府上，我要亲自向他及何家请罪。”

闻人雪道:“其实我几日已带他去过了，只因你和妈妈来参加庙会，这才错开。”

闻人慕连连顿足，道:“该死，该死！明日我哪儿也不去，专等他来。这些年我心中愧疚，始终未敢去何家。现下可不能再这般怂了，等明日已一过，我更要去湖南一趟，到何家负荆请罪。”

闻人雪一想到能与莫寒及何家化解恩怨，心中喜悦无限。但到底喜从何来，却连她自己也不知了。

三人相携回去，却见赵淇与柳玉香二人相聊正欢。闻人慕微笑道:“一段时日未见，香儿可是出落的愈发娇俏动人了。”